在电视系列片“西游记”拍摄中，我担任美术设计，回顾几年来的摸爬滚打，获益匪浅。

       一、驰骋想象，力求神奇。各种文艺形式对“西游记”中的一些形象，都有过出色的描绘、表现，以至家喻户晓，脍炙人口。这给电视艺术提供了学习、借鉴的基础，同时人们也会以先入为主的模式、形象概念来衡量、判断并要求电视形象的真与美。融文学、戏剧、绘画、建筑艺术为一炉，发挥影视艺术之所长，驰骋想象，而力求神奇，是艺术创作中的思想核心之一。

       在灵霄宝殿一景的处理上，我们采用了棚内与模型相结合，用烟雾、特技等手段，通过镜头的切割组合处理，来完成画面艺术的完整性。大殿内景用挺立的鎏金圆柱和玉石栏杆、台阶作前景，有意识地去掉四堵墙，前景则是湛蓝的天空、云海，云海漂浮着巍巍殿群。褚天神佛脚下翻滚的云海淹没了地面，似在天上，又是在殿中。全景配以精美的模型，两者相接，互补其长短。烟雾、特技加强了气氛的渲染，使虚中有实，实中有虚，虚虚实实。一切尽在空幻、神奇之中。

       二、真情实景，重在“意境”。系列片“西游记”的场景离奇变幻、瑰丽多彩。为了区别天上神佛、世上人间及妖魔仙精不同情境之特色，在场景处理上，各有侧重。

       天上，是想象，升华的艺术境界。它不同于现实生活中样样实实在在，应该是概括、取舍、集中、虚幻的世界。这部分景大多采用棚内搭制。一在设计构思上，可以集各家之所长潜心构思，精工制作，做到虚实、浓淡、疏密驰张恰到好处；二则便于材料上技术上的配合，更好地控制其变幻的气氛、神奇的效果。世上人间虽充满神话色彩，但生活气息浓郁，有人情味儿。选用实景拍摄，真实自然、有感染力。或在旧有环境的基础上加以改造利用，既充实了内容，又增添了色彩，作到以假乱真。而精仙妖魔的一些场景，则是在奇山异水的真实自然环境中，用形体变幻、色彩夸张以改景、加景，赋予特征，追求怪异迷离的效果。如果说世上人间是用写“实”来突出“人情”的话，天上褚景重在于“虚”字，用以表现可望而不可及的上天境界；精仙妖魔的场景处理着眼于“怪”。以求达到非人非神的另一种境界。

       三、整体连贯、突出个性。有许多相似的场景，如皇宫大殿、后宫寝宫、或是妖洞、魔巢等，几乎每集里都有出现。为求其场景形象的变化多样，避免雷同，我们在故事的规定情境中结构布局，在人物形象、性格中挖掘环境，在西行渐进的地域特点中找色彩，在特定的风土人情中修饰造型。

       比如唐王大殿跟灵霄宝殿相比，两者虽都具有富丽堂皇的共同点，但一个在世间，一个是天上；一个宏伟严整，一个神奇浪漫。如果说天上是华丽的色彩、夸张的造型的话，而唐王大殿一景则是采用的现实主义风格，显得严谨壮观、大方。在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场景的处理使用上，也同样如此，在各自的对比中找和谐，在整体的构思中突出个性。

（本琐谈发表于“中国美术报”1989年第47期。时间是1989年11月18日）